五月初,安德烈突然來簡訊:「下個週末我來看你。」
我很沒出息地受寵若驚,喜出望外。專為了母親節而來,這還是第一次。他是瞧不起母親節這種「商業販賣溫情」的把戲的。
提著一個簡單的行囊,走進門,和我擁抱了一下,他說,「真巧,上飛機了才發現是母親節。」
我們坐在大面玻璃窗前,外面是沉沉黑夜,我們整夜地說話。
我發現,他少年冷酷時,我盼望他趕快變得成熟溫暖。現在他成熟溫暖了,我怔怔然若有所失:怎麼一瞬間,清狂少年就識得了人間惆悵,就長大了,是不是來得太快……
龍應台與安德烈在2007年的對話: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7gZ_kMAgRZo